“可,可她親自寫的信哪!”
王全說:“那也不過是安慰你,怕你分心罷了。你就沒想想,她戶口沒在新鄉(xiāng),怎么能在新鄉(xiāng)參加考試呢?”
又是一個五雷轟頂。是呀,她戶口沒在新鄉(xiāng),怎么能在那里參加考試?可我怎么沒想到這一點?我好糊涂!我好自私!我只考慮了我自己!
“什么時候嫁的?”
“昨天?!?/p>
“昨天?”昨天我還在考場參加考試!
我牙齒上下打顫,立在那里不動。大概那樣子很可怕,王全倒不哭了,站起來安慰我:
“你也想開點兒,別太難過,事情過去了,再難過也沒有用……”
我狠狠地問:“她嫁了?”
“嫁了?!?/p>
“為什么不等考試后再嫁?哪里差這幾天?!?/p>
“人家就是怕她考上不好辦,才緊著結(jié)婚的?!?/p>
我狠狠朝自己腦袋上砸了一拳。
“嫁到哪村?”
“王村。”
“叫什么?”
“呂奇。”
“我去找他!”
我說完,不顧王全的叫喊,不顧他的追趕,沒命地朝前跑。等跑到村頭,才發(fā)現(xiàn)跑到的是郭村,是李愛蓮娘家的村。就又折回去,跑向王村。
到了王村,我腳步慢下來。我頭腦有些清醒。我想起王全說的話,“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,再找有什么用?”我不禁蹲在村頭,“嗚嗚”哭起來。
哭罷,我抹抹眼睛,進(jìn)了村子。打聽著,找呂奇的家。到了呂奇的家門前,一個大紅的“(喜喜)”字,迎面撲來,我頭腦又“轟”的一聲,像被一根粗大的木頭撞擊了一下。我呆呆地立在那里。
許久,我沒動。
突然,門“吱哇”一聲開了,走出一個人。她大紅的襯衣,綠的確良褲子,頭上一朵紅絨花。這,這不就是曾經(jīng)抱著我的腰,管我叫“哥”的李愛蓮嗎?這不就是我曾經(jīng)抱過、親過的李愛蓮嗎?這不就是我們相互說過“永不忘記”的李愛蓮嗎?
但她昨天出嫁了,她沒有參加考試,她已經(jīng)成了別人的媳婦!
但我看著她,一動沒有動。
李愛蓮也發(fā)現(xiàn)了我,似被電猛然一擊,渾身劇烈地一顫,呆在了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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